◎陈少华
立夏
从喊山的那一刻起
惊雷就响了起来
那些草木，除了一个劲地绿
还一个劲地伸长脖子
迎合水涨船高的姿势，狂奔
直至细小的沙粒漫过天际
表白的，仍是一些嘶吼的风声
喂养村庄
棉花一样，将云朵揉进眼里
然后又匆忙取出，送给你
让我们拒绝晦涩的坚果
顺着石榴的火焰，飞溅如暴雨
──无意间，一枚一枚地
寄托于闪亮的枝头
稻穗一样的金句
原路返回的，不只是萤火
还有羊群与我们
栽下的秧苗，疏密有致
闪动腰肢与手臂的
不一定都是女人
河流把更多的水系
拧紧成一股绳索
勒住了脖子，使劲往上涨
他们要超过飞鸟的欲望
将五月倾心于万物
喊山的时候，风起云涌
必须得到闪电，及雷鸣
稻穗一样的金句
一不留神，就装进了海碗
夏花依旧
花蒂还没掉落，青瓜就可以吃了
超市里的西瓜，一年四季都有
一个说来就来的季节
把路径埋在密密的林子里
绿油油的叶片，像伞
撑开的时候，又多么矜持
满满的一杯苦丁茶，解热消暑
知了初始的鸣叫
已完全回旋成条码，在耳中
一漾一漾的
接踵而来的一些夏花
艳丽了一些热恋故乡的人
陈少华营山县人，作品散见于《诗刊》《星星》《诗林》《四川文学》等刊物，著有诗集《城市·乡村·铁》《愉悦的根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