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印记
2025-01-10

◎蒲晓波

“红萝卜抿抿甜,看到看到要过年,过了腊八就是年……”吟唱着类似的童谣儿歌顺口溜,转身恍惚已过多年。

凛冽的寒风中飘来第一缕腊梅的清香,从沙质土壤“钻”出来的红萝卜,一头粗一头小,颜色有红的也有黄的,肉质细密,质地脆嫩,汁液甘甜。

难怪,腊八节前上市的红萝卜,成为了过年的“信号”菜。

往往腊八节还没到,家庭主妇们便纷纷精心准备食材,红萝卜颗颗和腊肉细粒、糯米混搭大米,其他的五谷杂粮凑够八样就可以“一锅烩”了。

各家的腊八粥有各自的做法,红枣去核,剥好花生,糯米和豆类用水浸泡。腊八节一早,在锅里烧热六成的色拉油,爆香盐巴、生姜、花椒、大蒜,翻炒豆腐干、花生米、蒜苗、粉条、香菇,然后在锑锅或砂锅也可在高压锅里加入适量水,搁入备料盖好锅盖,大火烧开再小火慢熬,短则半小时长至1个多小时后,一锅香喷喷的腊八粥便可新鲜“出炉”端上餐桌。

腊八粥的各种食料,对应各自的寓意。桂圆象征团圆,百合代表和睦,莲子寓意心连心,栗子象征大吉大利。

香飘四溢的腊八粥,情暖社区邻里情。在腊八节那天,有的街道社区和乡镇村庄,还会为没来得及熬粥的居民置办乡村坝坝宴、城镇的流水席。唇齿留香的腊八粥,渲染出热烈的春节氛围,烘托出浓厚的乡情,还有街坊乡亲拉不完的家常。大叔大妈笑得合不拢嘴,连称“日子好过了,天天都在过年”。

年味飘过腊月八,稠密的过年烟火味渐渐弥漫开来。街头巷尾,大红灯笼高高挂,行道树缠绕着彩灯,公园里花团锦簇,家家户户挂春联、贴“福”字;山里院坝,农户门楣两边墙上挂满串串黄澄澄颗粒饱满的苞谷棒,杀年猪喝刨汤,祭灶神扫扬尘,磨豆腐做挂面,穿新衣戴新帽,新媳妇回娘家。

大城小镇的集贸市场,商品琳琅满目、产物林林总总:针头线脑,皮鞋新褂,水果麻糖、剖鱼杀鸡,青菜白菜,红萝卜白萝卜,灌香肠熏腊肉……

小年过后,亲朋的团聚、单位的团拜又热闹起来。在20世纪80年代,团年大多是在家里弄菜备酒,买好瓜子花生,呼亲唤友叙亲情;21世纪,一般都在酒店订餐,就餐者众、参与面宽,七大姑八大姨均能兼顾;党政机关的新春团拜会也相约而至,各界人士欢聚一堂,清茶一杯,瓜果一盘,抱拳拱手,共贺新春。

外出务工的、出门求学的、异地打拼的……旅途奔波舟车劳顿,一张张“票根”踏上回乡的路程。除夕,川渝地区在酒店团聚的几乎都是“年午饭”,一家人一个都不会少。

团年饭后,围炉煮茶话“桑麻”,一边闲聊一边拿着手机,一遍一遍地拨着电话,微信短信发给远方的朋友,把新年的祝福话语及时转达。

除夕之夜,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温馨的话语在屋内流淌。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奏响喜庆的天籁,央视一年一度的春晚开场歌舞;孩子们是春节里最快乐的音符,长辈慈爱地给守岁的晚辈分发压岁钱,寄托着美好的祝愿;在春晚“难忘今宵”的片尾曲中,窗外的月光慢慢地坠下,当晚无眠,礼花满天,五彩斑斓的焰火交相辉映在除夕的夜空。

“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大年初一的汤圆荷包蛋,初二的米粉挂面,一觉睡到自然醒。街头里、戏台上,观非遗、品民俗、看大戏,踩高跷、舞狮子、扭秧歌,逛公园、登高山、观江景,走人户、赶庙会、游百病……

正月十五闹元宵,熙熙攘攘赏花灯,龙灯舞、花灯亮、旱船摇,红彤彤的大宫灯、转不停的走马灯、提着走的兔子灯、彩绸糊的花篮灯,眼花缭乱;绞尽脑汁猜灯谜,彩灯贴灯谜,人头攒动,驻足观看,独自揣摩,集体讨论,电话求援,猜中者笑嘻嘻,煞费苦心;南充部分地区还有相约举灯笼、甩火把,在正月十四“送蛴蟆”的习俗,“十四夜,送蛴蟆,蛴蟆公蛴蟆婆”,千人唱着歌谣,把蛴蟆灯送下河,声势浩大。

唱着“小二哥的汤圆是圆又圆……”高高兴兴吃元宵,各式馅料的元宵,大饱口福,将春节的喜庆推向极致待,“无论新友与故交,明年春来再相邀”。

过年,是亲情的紧密纽带,是文化的深远传承,是民俗的热烈弘扬,是美好祝愿的深情寄托。它如同流水般不断流逝,却又如同一本细腻的笔记本,记录着国人生活变迁的点点滴滴。过年,宛如一首悠扬的史诗,在时光的琴弦上轻轻弹奏,年年岁岁,花开花落,传递着欢乐与祥和的旋律。

蒲晓波南充市公职人员,笔耕四十年,作品散见地市级及以上主流纸媒副刊或文学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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