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克安
“三月里的小雨淅沥沥沥沥沥,淅沥沥沥下个不停,山谷里的小溪哗啦啦啦啦啦,哗啦啦啦流不停……”这是上世纪80年代风靡校园、在青年男女心里荡起涟漪的一首名曲。
轻快、甜美、富有节奏感的旋律,透出满满的柔情、美丽的风景和对未来的期冀。从师范学校走向社会,从青涩年华走到今天,我对这首神曲的热爱依然没减。三月映在心底,小雨别样亲切。
一年之计在于春。先贤的朴素智慧告诉人们,春天作为四季之首,蕴含青春活力、旺盛生机。三月又有“阳春”之美誉,今天大家看到的,就是春天最美的风景:万物复苏,桃红柳绿,蜂飞蝶舞,归燕筑巢,山川披锦绣,田野展新颜……一边品味浪漫风情,一边只争朝夕策马扬鞭,不负时光,自有万水千山。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烂漫如初的三月,除了众多古人眼里醉人的桃花,还有“柳色青山映”“千树万树梨花开”“李花怒放一树白”“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更有玉兰、樱花、油菜花、金银花相随。繁花织锦,争芳赛艳,每一朵都带着笑颜,含着芬芳,把春天打扮得万紫千红、五彩斑斓。
透着韵味,三月不仅鲜花吐妍,还有十里春风,爽朗的天气,柔和的阳光,盎然的原野,美得清幽、宁静、纯洁、香甜、惬意,令人赞叹,成为历代文人墨客注视的远方,笔下描绘的天堂。“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身心未动,便跟随李白的名篇,挥别黄鹤楼,走一趟扬州城。“三月正当三十日,风光别我苦吟身。共君今夜不须睡,未到晓钟犹是春。”爱春惜春的贾岛,不忍送春,却把春的美好留在了崇拜者的心里。
“三月雨,贵如油”“春天三场雨,秋后不缺米”,生在乡村,从小就听长辈们说过这些谚语,意为春雨难得,像油一样宝贵。“春雨贵如油,下得满街流。跌倒解学士,笑死一群牛。”明代文学家解缙,年幼时在雨中摔了一跤,引得路人大笑,他随口吐出这首诗,自嘲不失幽默风趣。春雨是农作物的甘泉,为春耕、春播、春插创造了良机。越冬小麦返青,玉米种子发芽,幼嫩竹笋破土……都离不开雨的滋润。“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读罢杜甫和韩愈的传世佳作,顿觉雨露甜到了心田。
明媚如洗的三月,也有记忆深刻的“倒春寒”,那几天气温骤降,伴随小雨,感觉异常寒冷,正如谚语云:“反了春,冻断筋”。与油茶、核桃、乌桕并称为四大油料树的桐子树,是这个时节的宠儿,城里人对它有些陌生,但在农村长大的人一定很熟悉。桐子花在“倒春寒”里绽放,叫“冻桐花”,越冷开得越娇艳,小巧玲珑,白里透红。一朵挨着一朵,远看似白雪,近瞧如桃花,挂在树上,清新脱俗。城里人错过梅花、桃花,还可去郊野欣赏桐子花,弥补赏花的遗憾。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农村树木稀少,山坡、田坎、地头盛开的桐子花,便是乡野一道独特的风景。这也是我浓墨赘述的原因。
风吹花谢,树上开始挂果,成熟后与乒乓球大小差不多。果子榨出的油叫桐油,用桐油涂漆家具,防腐耐用。小时候,母亲去老屋后山上摘些又宽又厚的桐子叶,用井水洗净包裹玉米粑、小麦粑,放在锅里用柴火蒸一阵子,掀开锅盖那一刻清香满屋,守在灶台的我直流口水。母亲从锅里夹出一个递给我,叮嘱道:“慢点吃,别烫着。”几年后母亲走了,从此再也没有吃到那种味道了。
昨夜又下了一场喜雨,久旱的庄稼总算解了一下渴。今天赶赴郊外采风,忙碌的田野中,妇女老人唱主角,他们挽起裤腿,撸起衣袖,排水、耕田、锄地、育苗、施肥,面朝黄土,种下希望。天道酬勤,一定会有好收成。
刘克安资深媒体人,长期从事新闻宣传工作,与文字成挚友,以写作为快乐,业余时间,喜爱捕捉生活瞬间,化成新闻作品、文学作品、音乐作品,被《人民日报》《经济日报》《四川日报》等报纸杂志采用。多篇重要新闻作品被新华社以通稿发往全国媒体刊用。
悦分享
春光无限好,小雨常作伴,满眼是风情,美在三月间。我从偏远山区走来,深知父辈“靠天吃饭”的艰难,对“万物之源”的雨水有一种特别的情感。而春天三月的小雨如梦如幻,送来惊喜,温和甘甜,谁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