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在春天里（拍于阆中市江南镇）刘晓钟摄

◎黎杰

“百亩庭中半是苔，桃花净尽菜花开。”

如果用刘禹锡的诗句来形容丰乐院村的油菜花海，显然没跟上现代的节奏。嘉陵区龙蟠镇丰乐院村的地形呈沟状条形，两边是起伏的小山峦，一些斜坡地绿树成荫，沟底平坦，渐呈收口梯形状，一侧是一条浅浅的小河沟，小河沟一边是平畴的田地，油菜花就开满了这田地，所以在沟中如铺上了一条金黄的毛毯，阳光一般的金黄，随了风就流动起来，一眼望不到边。用百亩形容，不够，万亩又夸张，千亩应写实些。

油菜花是最朴素的春花，在农村一点不稀奇，人们司空见惯。花开一枝，不美，因太渺小，花开一株，也不美，因太柔弱。一枝独秀不是春嘛，现今丰乐院村油菜花铺天盖地成海了，成灿烂的春天了，就吸引人从四面八方赶来了。以前，丰乐院村也有油菜花，但人们种植不规律，你种一块土，他种一块地，种植时间不统一，有早开的，有迟开的，到了暮春时节，这沟里，这坡上，东一块，西一块，如百纳衣。而今的丰乐院村，油菜花地成了片，成了规模，一块接一块，规整平铺，满沟是，延伸开去，浩大无边，从空中俯瞰，满沟油菜花就如流淌的金黄颜料，仿佛是大自然这位大画师在丰乐院村作了一幅巨画，恣肆挥毫，如写意泼墨一般，空灵得很，惹眼得很。

同行的龙蟠镇党委书记孙伟说，这之前，由于村民外出打工的多，丰乐院村这一带山沟里土地缺人耕种，几乎都撂荒。近年通过田土以小改大，以斜改平，形成梯次，引进业主，进行机械化规模种植。春天有油菜花可看，夏秋还有高粱花可观赏。丰乐院村的交通也便利，出城区半个多小时便可到达。到了周末，许多城里人喜欢自驾来此休闲娱乐，既可赏花，还可品尝农家特色饭，也可采购农家土特产，当然，人们最感兴趣的，是一些农家体验娱乐项目。

丰乐院村油菜花好观赏，站在稍高一点位置远眺，天地同春，阳光温暖，微风和煦，蓝天澄碧，白云悠然。满目金黄香百里，一方春色醉千山。在丰乐院村，宽虽无百里，也无千山，但满目金黄是绝对的，一块块金黄镶嵌在青葱翠绿之中，油菜花给大地披上黄澄澄的春日盛装，我只恨手中的相机广度不够，无法将这碧中金黄全部摄入，只恨没有无人机，无法将这流动的金黄一一收纳。我打开手机全景模式，咔嚓，咔嚓，哈哈，手机也可拼接出一个美好的人间。

美好触手可及。必须去到田间，必须去到油菜花地，我要与油菜花来一个亲密接触。春色自在油菜花，蜂乱蝶忙竞繁华。油菜花香弥漫在空气中，油菜花开蝶自来，几只彩蝶在花间翩翩起舞，有蜜蜂嗡嗡声传来，这些小蜜蜂，是春天的使者，扇动着金色翅膀，左顾右盼，蜜蜂是忙碌的，蝴蝶也是忙碌的，还有天上的小燕子也是忙碌的，它们既是美景的制造者，也是美景的欣赏者，油菜花离不开这些精灵的守护，这些精灵也是这个春天美景不可或缺的组件。

赤了脚，穿行在田埂之中，踩在绿油油的嫩草上，痒痒的，柔柔的，酥酥的，油菜花正好齐到我胸口，一片片绿油油的油菜叶摩挲着我的脸，一朵朵油菜花向我簇拥而来，油菜杆是粗壮的，花是柔弱的，花蕾是纤细的，花瓣是整齐的。花开有序，花开一次，拔高一次。有的全开了，有的半开着，还有半遮半掩着，花骨朵似的，挤挤挨挨的，就那么一丛一丛，一簇一簇，汇聚在一起，形成一片浩瀚的花海，清风徐来，涌起一层层波浪，在阳光照耀下，闪着迷人的光芒。

除了金黄，还是金黄。时光静好，舒适而安宁。这一刻，是心灵的回归，回归自然，回归生生不息的世界里。

花海有灵性，风吹花浪滚，在我眼前，是一片油菜花的海洋，这金色海洋里有着波涛般的动感。正在流连观赏间，我看见地边一位户外主播在油菜花地里直播，她旁边还站着好多人驻足观看，她那全身心投入的样子很美，浑身洋溢着青春活力，她动情的歌声在花海里传动，彰显着一股极大的青春活力，在大自然中显得那样的欢快与磁性，我看着少女灿烂的笑脸，飞扬的娇羞，我知道她醉了，她陶醉在油菜馥郁的芬芳里。

其实我们都醉了。

油菜花黄，油菜花香，油菜花深处有我们的梦，那便是乡村泥土的梦，看油菜花，就是去看望我们的乡村梦。

丰乐院村的油菜花与其它地方的油菜花一样，在暮春的阳光下，柔情万种着，款款盈盈着，飘逸而又温润，磅礴而又浑厚，奔放而又豪爽，热烈而又张扬，无边无际的，汪洋恣肆的，那些金黄都如正午的阳光落在我们身上，我们深醉其中了。

黎杰四川省作协会员，南充市嘉陵区文联主席。其散文诗歌见诸《人民日报》《新民晚报》《诗刊》等。2016年获四川散文奖。

悦分享

有些美好是可触的。

丰乐院村的油菜花开了，你来不来？

油菜花是朴素的，也是盛大的，更是春天的。

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丰乐院村的油菜花把春天演绎成了一曲春天的交响，我已沉醉其间。

有时，我们看花，并不是单纯地看花，而是看曾经，看我们曾经的泥土梦，乡村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