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玲宏

两朵牵牛花，一朵是蓝色的，另一朵是紫红色的。

春天的时候，朋友送了几颗牵牛花的种子，我们把它种在了花盆里，原本只是希望它能给办公室带来些许绿意，没有奢望它能开花，因为花盆不大，土壤也不肥沃，我们更没时间打理。

没想到，今年罕见的持续高温，其他花盆里的花儿都陆续死去，牵牛花竟开出了好几朵，虽然很小，但是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期望值。眼下在这霜降时节，瑟瑟秋风中它居然能完美绽放。

再次见到这些可爱的花儿，是节后上班的某一天，一开门就看到办公室窗台上的牵牛花开了。我走近，想看个究竟。前段时间持续高温，花儿倒是开了几朵，都很小，叶片经不住炙烤，已经枯黄了，原本打算等空闲时，把牵牛花拔除，重新种植其他花卉，意料之外它竟然能开出这么美的花儿。

牵牛花酱红色的茎从土壤中蔓延出来，然后分成了两根枝杈，一根顺着窗户外的横杆旋转攀爬到了窗台一端，一根顺着屋内绳子延伸，到了窗户另一端，窗内窗外两幅藤蔓平行着，竞争着，藤蔓中间的叶片已经有些枯黄，但是藤尖又发出了不少新叶片，每隔几厘米就有一片不规则、近似心形的三裂叶片，叶子边缘尖尖的，很像一只飞翔的小燕子，叶面上有一层密密的柔柔的浅毛。就在这些长叶片的地方结出了一个大约两厘米的花梗，细细的花梗托住了一个喇叭状的花冠，饱和的蓝色衬着喇叭内口浅浅的白，花蕊就在喇叭的中央，看得出这朵花儿是刚刚绽放的，蓝色的花瓣像绸布一样细腻柔和，薄如蝉翼，很有质感；另一朵紫红色的花儿略小一些，漏斗状的花柄白而修长，像一个盛着香醇美酒的酒杯，又像一个苗条的少女举着一把紫红色的大伞；其他的藤蔓上还有很多小小的像纺锤一样的花骨朵，静等绽放；还有一些已经凋谢的花儿，就像一把收紧的荷叶边长伞立在枝头。

因为好奇一株牵牛花为什么开出两个颜色的花儿，我特意上网去了解。原来，因为牵牛花中含有花青素，这种色素在碱性溶液中呈现出蓝色，酸性溶液中呈现红色，刚开出的花儿是蓝色的，但是在经过充分的光合作用后，细胞内二氧化碳含量高，细胞液呈酸性，蓝色的花儿就变成了紫红色。所以，牵牛花的藤蔓上有红有蓝，煞是好看。

牵牛花是最常见的花儿，生命力顽强。在农家菜地边，城市绿道旁，田野荒芜处，处处可见品种繁多的牵牛花，我见过犹如一片皑皑白雪的喇叭花，也有铺满篱笆的紫色喇叭花，还有优雅的蓝色喇叭花……无论开在哪里，无论有没有人注意或者欣赏，它们都开得豪放，开得恣意——在风中、在雨中、在骄阳下。

宋代诗人陈宗远的《牵牛花》这样写道：“绿蔓如藤不用栽，淡青花绕竹篱开。披衣向晓还堪爱，忽见晴蜓带露来。”看来自古以来牵牛花并没有因为它的朴素而被冷落，相反，正因为它有顽强的生命力，不甘平凡却又不张扬的特性而广受喜爱！

郭玲宏四川省营山县人，医务工作者，南充市作协会员。有多篇小说、散文发表于《当代护士》《大众健康报》《健康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