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声依旧
2024-08-21

◎黎杰

夏日的阳光精力旺盛,满田里乱跑。

公路右边是一块拼接着一块、一块层叠着一块的水稻田,左边则是一片玉米斜坡地,我下车站在路边。

“大爷,龟山书院在哪儿?”我问一位正躬了身子在田里做活的大爷。“那就是!”大爷仰面,古铜色的脸上沟壑纵横,油光发亮,汗水长淌,我无法一眼估出他年龄,应该有七十吧,或许不止。大爷行动稍显迟钝,微曲着一双枯树枝般的泥手在水田里荡了荡,甩了甩,然后指着右边小山包上一座旧房子,努着嘴说。

这就是我们今天要探访的龟山书院了。

大爷指了指山后,又指了指前面的小山包,又说:“那个小山包叫小龟山,站远了看,小山包像一只乌龟,所以学校取名叫龟山书院。”

在公路边站一会儿,就觉得蒸人,浑身冒汗,黏糊糊的。走,还是进书院看看!

年深日久,整座书院斑驳沧桑,房顶的小青瓦上堆满了厚厚的落叶。书院是典型的穿斗式构架风格,高约8米,进深5米,建筑面积在600平方米左右。我数了一下,书院共7间,分上下两层,面对书院右侧是一部木楼梯,楼梯扶手有些破损,脚一踏上,就咯吱作响。上二楼,中梁上还能隐约看到“隆昌黄肃方居士”的字迹,书院大教室和孔子堂都保存完好。

整个书院都给翠竹包围起来,房周栽竹是川北民房的标配。一大篷一大篷的竹子串连着生长,盘根错节的,书院在翠竹的陪衬下,显得更加清幽,鸟叫虫鸣,房前溪流淙淙,这还真是一个读书的好地方。

离开龟山书院时,太阳仍然照耀在头顶,火辣辣的。回望一眼龟山书院,我发现,历经几十年的风雨,书院已然如遗落在小龟山中的一朵巨型蘑菇,于一篷篷青青翠竹丛中独自开放着。

斯人已远,书声依旧。

黎杰四川省作协会员,南充市嘉陵区文联主席。其散文诗歌见诸《人民日报》《新民晚报》《诗刊》等。2016年获四川散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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